千應

( *ˊᵕˋ)✩︎‧₊

  或许叔父自己也曾经想过吧,明明是他先遇到了妈妈,为什么最后会便宜了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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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22岁的时候,我在他充满怨恨的眼神中出生了。

  

  与病房里喜笑颜开的人不同,叔父绷着脸坐在角落的凳子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朗月,不看看她吗?”妈妈在爸爸充满柔情的目光中问着叔父,她的眼中仿佛带着些恳求。

  

  叔父看了看妈妈,皱了皱眉头,叹口气,终还是将头转向了我。

  

  妈妈也将头转向我。她正在和叔父对视。

  

  我那时简直像个工具。

  

  妈妈和爸爸很恩爱。在我三个月的时候,便把我交给了叔父和李妈。李妈是妈妈最信任的人,她曾陪伴妈妈走过好多好多的困难,与妈妈虽不是亲人,却也胜似亲人。

  

  叔父从不会拒绝妈妈,他接过了我。从此,妈妈和爸爸在我眼里便成了一个粗略的概念。我只会在作文中大声讴歌他们的伟大,将叔父给我的温暖与他们的名字相融合。

  

  我感到我的一切都很虚假。包括这个空旷却一点也不温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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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以前,我的生活平静而安详。叔父从最开始的对我横眉冷目,到后来常常将柔和的目光投在我的脸上。

  

  我喜欢待在叔父身边。他会将我举起,然后放在他的肩头。他的肩膀宽大而厚实,踩在上面也并不会感到害怕。每当和叔父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露出欢愉的笑脸,这种笑容感染了寡言的叔父。他看着我笑,自己也就笑了。

  

    “她待在您身边总是不哭不闹。”李妈常常对叔父这样念叨着。李妈的毛病就是喜欢重复地说好多话。不过叔父从来不觉得他烦,只要一旦提起我,他就会眼睛带笑得点点头,这种笑容总有些别扭,却成了我最爱看的风景。

  

  不过家里也总有一些令我疑惑的东西。比如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相册。那本相册被藏在叔父房间最下面的抽屉里面,相册的多个地方被画上了红色的圆圈。我并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如果我问了这样的话,现在这样的家的平静就会被打破。像镜子一样,即使粘上也满是裂痕。

  

  客厅里爸爸和妈妈的相片似乎总是会让叔父陷入回忆。他们笑得很有感染力,俊男靓女,足以让人艳羡。但是叔父却只会紧锁眉头地盯着他们,有时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叔父的表情很可怕,我常常瞧见他眼底的怒火。这个时候,我就会唱着儿歌奔向叔父。看到我,叔父的表情就会放松些。他无奈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头,很小声地,陪我唱完整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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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五岁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她像疯子一样散着头发扑进叔父的怀里,捂着脸靠在他的胸口哭个不停。简直比夏天的知了还要烦人。妈妈一哭,我就跟着哭。于是李妈便在叔父的指示下将我领回了房间。自那以后,我就不再妈妈面前哭了。

  

    “朗月…我该怎么办…”记得有一次,妈妈这样呜咽着,像个受惊的兔子。叔父贴在她的耳边,向她吐出安慰的话语。这个木讷的男人正在用笨拙的方式温暖自己所爱着的女人。他们就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那样旁若无人。当然,如果不是妈妈回来的原因是爸爸死掉了的话,这幅场景恐怕还不会让我在之后的人生中想起便觉得恶心。

  

  妈妈回来后,叔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常常出差,现在整日赖在妈妈身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不会觉得什么,只是爸爸死掉了的话,对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妈妈的行为激怒了我。她根本不把我当成她的孩子。即便她有时会心血来潮地呼唤我,甜腻腻的嗓音让人感觉到严重的不适,但是我看到了。她的眼中根本就没有爱我的痕迹。幼儿园别的小孩的妈妈们不是这样看她们的小孩的。

  

  妈妈并不爱我。

  

  我拒绝着妈妈的靠近,可这个女人却往往还很受伤似的去向叔父抱怨,偏偏叔父还很吃这一套。他悄悄地来劝我,说妈妈心情不好,要我多陪着妈妈。我就这样看着这个我曾经最为憧憬的男人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掏心掏肺地对妈妈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妈妈并不把叔父当一回事。李妈在那个时候整日唉声怨气,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苦难都叹出来似的。

  

  我天天向星星许愿,希望妈妈赶紧离开这个家。我想要我的叔父回来。

  

  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了一副情景。妈妈和叔父的嘴贴在一起,他们在接吻。就像妈妈和爸爸的那张相片里那样,就像李妈常看的电视剧里那样。他们,在接吻。叔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被这种笑容吓到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房间,折断了那只妈妈送给我的所谓的礼物——一只带着香味的铅笔。

  

    不过,爸爸的葬礼后,妈妈她就不辞而别了。我透过窗户看到她在和另一个男人谈笑风生。他们的嘴也紧紧贴在一起,对方笑得很嚣张。我拉上窗帘,对妈妈的厌恶持续加剧。

  

  叔父从此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绷着脸,不说话,整日凶神恶煞。有时,他会痛苦的垂下头,用力地砸向墙壁。我到这时常常便被吓得开始哭泣。可我的叔父不曾安慰我,他只是那样看着我,看着我,看我停止哭泣。

  

  我恨妈妈,想要妈妈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因为她毁坏了我的家,把我爱的叔父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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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身上一直都很好闻。

  

  那是 一种无法言说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有的时候,叔父会出差。我就偷偷把他经常穿的那件黑色毛衣拿到自己的房间里,抱着睡觉。我把脸埋进去,绒毛扫过我的脸,很痒,却也足以令我安睡。

  

    叔父那几年很少回来。某一天他会突然消失,然后又在某一天回来。

  

  我开始变得神经兮兮,每天早上起来和晚上回家,总要问一遍李妈叔父有没有回来。但是大多时候,我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十岁生日的时候,叔父刚好在家。我们买好了蛋糕,准备庆祝一下这个家每年唯一的节日。

  

  正当我在拆蛋糕盒子时,李妈的电话却忽然打了过来。李妈是和我说笑着拿出手机的,却在看到来电人的那一瞬间,脸色变了又变。

  

  李妈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叔父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抿着唇向李妈打手势。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厨房,徒留我一人。我把蛋糕切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等着李妈和叔父回来。

  

  我还以为要等很长时间,不过很快地,李妈就回来了,她是红着眼圈回来的。她一把抱起我,与叔父擦肩而过。

  

  我看到叔父铁青着脸,重重地坐在餐桌前,右手紧紧拽着那条碎花桌布,左手则紧握成拳。

  

  我就那样看着他,毫无想法的看着他。

  

  李妈小声地向我耳语,这时我才知道叔父如此失控的原因。

  

  啊,原来妈妈只是死掉了。

  

  我很难过,并不是因为妈妈。我只是担心那条桌布会被叔父扯坏,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桌布,我不希望叔父因为妈妈死掉就将它破坏。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听到楼下的客厅里一阵噼噼啪啪的碎裂声。我想,是哪个花瓶遭到劫难了呢?

  

  那一周,我没再去上学。妈妈的葬礼也很快就提上了日程。看着妈妈的相片变成黑白色,我一点悲伤都没有。甚至还想要笑,我天真地认为,只有这样,叔父才会永远待在我身边,永远在这个家里与我和李妈在一起。

  

  我下意识地看向叔父,他在哭。泪珠从他的脸颊一瞬划过,我无法接受,这个一向坚强的叔父,居然因为妈妈死掉就流泪了?

  

  想到这,我就一阵委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我听见旁边的人都在说我和妈妈感情好,哭成这样得有多爱妈妈等等。我很想把他们的嘴堵上,这些话语在我看来,是最具有侮辱性的。我哭的越来越凶,直到嗓子干哑,在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越来越恨妈妈,她生下我,却从来没为我考虑过一丝一毫。

  

  她完全不配当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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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李妈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将桌子上我用来打发时间假装写给叔父的情书撕了个粉碎。

  

  脸上火辣辣地疼,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委屈与恼怒填满我的心。

  

  “你明明知道的,这种行为根本没法抑制我对朗月的爱。”我冷冷地说道。

  

  那个时候的我尚且不称呼叔父为叔父,而是随着妈妈的语调称他为朗月,因为他不曾拒绝,所以也就一直这样叫了下去。虽然我很讨厌妈妈这样称呼叔父,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样叫叔父,确实很令我心情雀跃。或许,因为流着妈妈的血,我和她必然也有些相似。

  

  李妈瞪着双眼看着我,很快地,她有些浑浊的眼中就盈满了泪水。我看到她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头。

   “真是造孽啊!…都是我的错。”李妈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像是个机器人。

  我怜惜地抚摸着李妈的头,我安慰她,不要哭,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我便知道了妈妈和叔父的所有事情。


  “……”我没办法说出一句话。这就是我悲惨的叔父的故事。他真愚蠢,完全不符合之前在我心里的印象。

  我真想逃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你绝对不能喜欢那个男人!他说不定会因为你妈妈报复你!”李妈嘶吼着,抓住我的肩膀摇晃,我感到头有些晕眩。

  “为什么!”我用了几分力,狠狠推开了李妈,“为什么不能喜欢呢?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要替我做决定?如果只是因为他现在还喜欢妈妈的话,那没有关系的。我完全可以等,我还小,完全不着急呢。”

  李妈坐在地上,我看到她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她慌乱地向我爬过来。她的腰似乎扭到了,只能半跪着扯住我的袖子。

  “你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李妈尖叫着,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透过她的瞳孔看到了我自己,里面的人满脸冷漠。我想我是个畸形的人,在妈妈的一念中出生,我的灵魂是缺失的,我没有家庭的归属感,也没有母爱,就是个残次品。

  我连看都不看李妈一样,只是急急地走出房间。意外地,我碰到了叔父。他那时坐在紫藤色的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正翻阅着我的成绩单。他的表情是柔和的,可我却觉得有些恐怖。

  “朗月…你今天不出去吗?”我有些讨好的露出一个笑容,拖沓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嗯,这几天没什么事。”看到我走过来,叔父的笑容收了收,他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替我空了一个位置。

  “我已经没有父母了,对吧?”我试探地说道,小心地看着叔父。

  叔父最开始没说话,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

  “你的父母很爱你,尤其是你妈妈。”叔父放缓了语气。

  骗人。你在骗我。

  “你的妈妈经常满脸笑容的向我问起你,她总是和我谈起你,她真的真的非常爱你。你的爸爸虽然总是很忙,但是也在不断关注你…”

  “别说了!朗月,你在欺骗谁?”我怒吼着,将他手里的成绩单甩到地上,我做了个不怎么成熟的决定,我要向叔父摊牌。

  “…我喜欢你,朗月。”我平静下来,轻轻地说道,“不是那种倾慕,是真的喜欢,像你喜欢妈妈那样的喜欢。”

  我注定得不到叔父的任何回复。我死盯着他的眼睛,看出他的惊慌失措,他的嘴动了好几次,却仿佛哑巴似的吐不出一个字。

  “…你不能对我生出这样的情感。”叔父的眼神中充满悲伤,“我……喜欢你的妈妈…”

  我的太阳穴在跳,十分剧烈地跳着。我以前觉得叔父像个跳梁小丑,但是此刻我察觉到我才是真正的小丑。

  我低下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认为呢…”我喃喃道。我的心此刻变得千疮百孔,妈妈带给我的阴影,似乎要筑空我的身体。

  我重新看向叔父,见他紧张不安地看着我,身体十分僵硬,他似乎想起身,但是又拿不定主意。

  “您说得对。”我缓缓地,缓缓地,向叔父展开了一个笑容,“您是妈妈的人,我怎么能去肖想呢?”

  我嘲讽地看着他,觉得他可笑的同时又为如此爱着他的我不平。要不是他从小一直和我亲近,我又怎么会抱有这样的感情呢?

  “叔父,您明天需要出门吗?”我居高临下地说道。这种神情刺痛了叔父。他颤抖着嘴唇,确是什么都没说。把成绩单整齐的摆好后,绕过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想他有些生气了,除了妈妈,他不接受别人这样对待他的。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叫他叔父。而他也没有拒绝。很多年以后,这种称呼依然没怎么变过,我只对“叔父”这个名字起反应。而“朗月”却被和以前的很多事一起掩埋在了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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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现在要我说,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那么就必须要提那一年的事。我千不该万不该,只听了几句挑衅就喝了那么多的酒。这使得叔父对我大发雷霆——自从我叫他叔父后,他越来越把自己代入我父亲的角色。

  我却是极不以为意,叔父没有变过,我早已掌握了他的弱点。我喜欢让叔父难堪,这似乎能满足我一些空虚的欲望。

  

“…叔父,您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喝完酒有些晕眩,扶着沙发时又用极其清醒的声音说道,“您瞧,您已经迫不及待地当了我的父亲。”

  我以为这是他的愿望,因为他做梦都想和妈妈在一起。说不定他就想过和妈妈一起殉情,只是妈妈还没同意就死了。

  “我和你爸爸不一样。”叔父意外冷静地反驳我,我却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在我眼里,我对叔父的所有讽刺,他都应该照单接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着急反驳我。

  我第一次面对叔父如此气急败坏。

  “你在装什么孙子!”我感到胃部一顿抽搐,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叔父看出了我的异常,走到我身边来似乎想察看我的情况。

   “滚开!”我粗暴地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动,自己倒趔趄着向后倒。

  “…!”恍惚中,我听到叔父在叫我的小名。他扶住了我,用他坚实的胸膛。我被他的气味包围了。

  我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努力一下?”

   叔父叹了口气,像小时候我那样摸了摸我的头顶。

  “对不起。”他这样说着,“要不,你去a市上大学吧。”

   “别哭,如果你在那里过的不好,就立马回来,如果你想李妈和…总之,可以和我们联系。”

  我有些无力,叔父这是明摆着在敢我走。我累了,说不出什么话里,但还是恳求他,如果他察觉到自己有一点喜欢我,哪怕还有一点,一定要和我发消息。

  我告诉他,我在那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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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快乐。”他笑着替我点上蜡烛。看着他的笑容,我一时有些晃神,有多长时间,我再也没有看到他这样愉快的笑容了呢。

  有几年没见了,除了眼角多了些细纹,他似乎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许多。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叔父如今却多了笑容,这让我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在a市的日子里,我发现我跳不开叔父。叔父已经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沉重的一笔——比起年轻活跃的小伙子,我还是更喜欢那些木讷的中年人。

  那些中年人啊——虽然本质上都是木讷的人,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有些人不过几个眼神就足以让他沦陷,像个蛆虫一样在我身上蠕动。比起这些好搞定的男人,我还是更喜欢死守防线的男人。他们仿佛守妇道的寡妇,无论怎么诱惑都不开窍或者上当。但这也就更加让我兴奋——总之,他们还是上了我的床,然后被我像木偶似的丢弃。

  我从不是个好人,也没想过当好人。我只是想填满我的欲望,仅此而已,又有什么错误呢?

  “在a市的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叔父漫不经心地问我,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他抿了一口杯子。察觉到里面是酒后,皱了皱眉头,但没说什么其他扫兴的话。

  “不好也不坏。”我有些淡淡地说道。

  叔父尴尬地笑笑,见我不想多说,只好自己沉闷地不停地喝酒。生日蛋糕仅仅只被切下了一小块,要知道,我和叔父都很讨厌吃甜食。

  我有心想和叔父说几句,想问问他过得怎么样。可我却张不开嘴。我感到有些头晕。我察觉到我对叔父的感情在慢慢削弱,因为他在想方设法地对我好。这和那些中年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厌恶这样的叔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或许是酒精的运作用,我彻底抛下所有,大胆地向叔父伸出手来。

  “我想——要。”我咯咯地冲他笑,我想努力地停止自己这愚蠢的发笑,但是停不住,我已经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到那个将我生下的女人,她在把我托付给叔父时,心里会想些什么呢?她是否预言到她的女儿会成为像她一样肮脏可恨的婊子呢?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叔父却早已将我抱上了床。他想亲吻小孩子那样亲吻我的脸颊,然后不急不慢地解开我衣服上的扣子。我被弄烦了,手一扬就解开了剩下的扣子。有一枚扣子甚至飞了出去,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叔父是个不速之客,他就这样闯入了我的身体。我想看看这个男人,却被他用手挡住了眼睛。

  他不肯让我看他。但是为什么?是怕我的目光会将他灼伤吗?

  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耳旁,我抱着他,心里陡然升起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我想做他的妻子,给他准备饭菜,靠在他的怀里。我累了,我想要一个家。

  这是他们欠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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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却受到了伤害——我亲爱的叔父,是不想面对这种事情的,即便他或许也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但当酒醒后,看到我熟睡的面庞,他却在害怕。

  于是他走了。

  在我醒来之前,他落荒而逃。

  我感到受到了欺骗,原来叔父没有变,他还是那个愚蠢的男人。

  我开始放纵自己,就这样有意识地被一个骗子骗去了所有。我疲惫不堪,看着a市绚烂的灯光,却觉得一阵反胃。

 我 站在天台上眺望远方。

  a市其实不错,是个有情调的地方。也是我很喜欢的城市,所以,我要在这里将自己掩埋,让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搅。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叔父发来的消息。

  

  “我来找你了,对不起,之前选择离开…”他打了好长一段话,我却连看都不想看。

  冷笑一声,我动动手指,发送了一段文字。

  手机率先被丢下,紧接着的,是我如断线风筝似的身体在空中缓缓飘下。

  

  

   


[共享位置]

:“叔父,来这里找我吧。”

:“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来找我。


鲜血铺就道路,警笛牵引你到来


来找我吧,我亲爱的叔父。


我永远深爱着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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